司马伦后代 司马伦为什么嫁祸司马师
深秋时分,为了炫耀武力,孙秀撺掇司马伦举行郊猎讲武仪式,事先,专门下诏,通知文武大臣务必参加。
孙秀主持校猎仪式。讲话间,斜眼望着山坡上黑乎乎站满躬身而立、一身戎服的群臣,他嘴唇上多次露出捉摸不透、飘忽不定的冷笑,神态矜持而冷漠。
此次讲武郊猎,号称是依据汉、魏礼仪,排场盛大。在北邙南冈,士兵们为伪帝司马伦搭建了一座巨大的武帐,形制如同宫殿;南北左右,立有四行旌门;十二架巨大的狩猎获车摆放在中间,车上高悬获旗。每辆获车上,都有殿中郎一人主管获车,各配武吏二十四人。跟从郊猎的武官,皆身着袴褶(古代服装名,其名起于汉末。人们上服褶而下缚袴,其外不再穿裘裳,故谓袴褶。袴褶便于骑乘,为军中之服。魏晋至南北朝,上下通用,皆为军服及行旅之服。北朝尤盛,以作常服和朝服。唐末渐废,宋代仅仪卫中尚服之。凡穿袴褶者,多以锦缎丝带截为三尺一段,在袴管膝盖处系扎,以便行动。袴褶的束腰,一般多用皮带,贵者嵌镂金银)。官员二品以上者拥刀,马上备有槊、麾幡,三品以下官员带刀,皆以骑乘陪同皇帝郊猎。
司马伦 画像众人翘首以待之际,伪帝司马伦从车辇中下来。他头戴黑介帻单衣,穿着一身红色御服,气喘吁吁挺着大肚子,看上去就不伦不类,不似帝君。
武帝建立晋朝,曾经发布律令,认定大晋应天从民,受禅于魏,应该承袭前代曹魏的正朔服色,以黄色为御服。司马伦称帝时,孙秀自称熟悉阴阳五行,认为曹魏五行在为土,故服色尚黄。而晋朝五行在金,服色应该尚赤。赵王司马伦听话,马上让人给他做了一套赤红色的冕服。于是,按照孙秀所谓的新五行,晋廷上下忙了许久,到处换马换旗。本来皇帝戎事狩猎之时要骑乘黑头的白马,御厩内,这样的马匹有许多。如今,忽然要换白头红马,司礼官一时间找不到,就弄了头纯白色的大马,在脖子上围了一大匹红绸,准备给司马伦作御马。
晋武帝(司马炎) 画像帝王警跸赫赫,虎贲卫士威武,旄头文衣,鈒戟闪亮,大表威仪。
司马伦看到群臣骑马静立,九五至尊的感觉顿时涌上来,立刻摆出真龙天子的派头,降辇登升御坐。他喜滋滋四下观望着,右眼皮底下的大肉瘤,赤红发亮。
“散猎开始!”孙秀发令。
朝臣们闻命,开始纵马持箭,在山岗谷地乱窜,作出卖力打猎的样子。
“越石,恭贺你官职升迁啊。”陆机与刘琨骑马并立,小心翼翼地奉承了这位“皇太子”的小舅子。如今,由于裙带关系,刘琨得拜太子詹事一职。
刘琨不动声色。“士衡,你的《五等诸侯论》《丞相柬》做得不错啊。”
刘琨此言,话里有话。陆机那两篇文章,本来是婉劝激励赵王司马伦做贤臣良辅的。哪料想,废杀贾南风没多久,赵王就变成了篡逆。
“天子穆穆,威仪赫赫啊……”陆机错开话头,赞叹着在面前开演的皇帝郊猎大戏。
“此所谓沐猴而冠者!”刘琨莞尔。
听身为司马伦亲戚的刘琨如此贬损的话语,陆机更不敢说话了。
世道艰险,文人命薄,作为南来士人,陆机在洛阳数年,已经略知韬光养晦之计。
“士衡,你所作诗文,我最爱《折杨柳》:邈矣垂天景。壮哉奋地雷。丰隆岂久响。华光但西隤。日落似有竟。时逝恒若催。仰悲朗月运。坐观琱盖回。盛门无再入。衰房莫苦开。人生固已短。出处鲜为谐。慷慨惟昔人。兴此千载怀。升龙悲绝处。葛藟变条枚。寤寐岂虚叹。曾是感与叹。弭意无足欢,愿言有余哀!”刘琨轻声背诵着。
这篇诗歌,乃陆机近日所作,咏叹武帝死后皇权一直操纵在异性权臣和宗室手中的现实,细读之,还能察觉到陆机在诗中感慨朝臣的匆忙依附和不由自主,很有愤世嫉俗之意。
刘琨吟咏此诗,也是一种自我表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