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志明与马派相声纪录片 马志明谈相声技巧

笔者写相声捧哏系列文章已经有十九篇了，这回写最后一篇，也是攒底的大轴，马志明的“御用”捧哏黄族民。

为啥写捧哏用黄族民攒底呢？一是他从艺术水平上够资格。二是...笔者一直把他给忘了，就像他的风格一样，本事不一般但为人不显山露水容易被忽视。

黄族民1950年生于天津，出身在一个革命干部家庭里，用马志明的话说全家都是正派人。在结识马志明之前黄族民是中央制药二厂的宣传干事，天津人嘛，喜欢相声，天津各个企业搞宣传工作的的不会点曲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，黄族民在业余时间参加了相声俱乐部跟着李浩然学相声。这个李浩然是赵佩茹的徒弟，八级电工出身，和马家走得近，也是马三立和马志明比较信任的人。用马志明的话说，李浩然是正人君子，不管马家起起落落对待马三立和马志明始终一个样。李浩然是正派人自然也欣赏正派人，他发现黄族民身上有相声的潜力，同时人也老实忠厚很对马志明的路子。马志明和谢天顺裂穴之后一直没有搭档，李浩然就在中间搭了个桥，给黄族民说帮他找个搭档，告诉马志明说给他找个徒弟。

黄族民第一次到马志明家里时一言不发，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人，个子挺高身块挺大，往全家都瘦的马家屋里一坐，还不说话，气氛自然有些尴尬。据说马志明爱人不太看好这位，想想也是，经常到马志明家里的人都是说相声的，一个个人精一样，哪有像这么闷葫芦的。一开始马志明也担心，但转念一想，这人老实不就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嘛，水平再高心眼不老实，或者家世再好不努力，又或者吃着碗里看着锅里，这样的搭档再好也不是自己的，还不如自己一点点教出来的强呢。这么着，马志明和黄族民算是走在了一起。事后才知道，黄族民到马志明家其实也有紧张和惧怕的成分，毕竟马家相声名声在外，自己一个小业余给马志明搭档，谁敢想，基本上相当于现在迪丽热巴来找笔者搭档偶像剧的地步，换成谁不紧张。

马志明和黄族民的合作一开始居然挺顺，马志明是一个段子一个段子的教，黄族民是一学就会，两人刚开始合作不久就曾经有过连续一周不翻头，当天晚上下了演出回去练新段子，第二天熟悉一天，晚上接着上台说新段子。就这么几乎是逼着自己上，黄族民愣是没露怯。当然也有人会说马家相声是标准的一头沉，捧哏说不了几句话，所以没多难。事实上也许黄族民一开始确实没怎么发挥，但我们能听到他之后和马志明合作的很多段子，他表现出来的捧哏素质是相当出色的。

比如《数来宝》，黄族民和马志明几乎相当于子母哏，他完成的很好。《报菜名》，马志明的贯口，黄族民中间给的话恰到好处，正在气口上，让马志明的表演浑然一体。《大保镖》，黄族民的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漏洞。笔者认为黄族民最大的一个亮点就是他在舞台上的表演很真实，比如表现生气，你分不清那是真生气还是表演出来的，马志明低眉顺眼的样子和语气也让你真假莫辨。这一点真的很难，现在绝大部分捧哏都无法做到这一点，倒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，主要还是觉得黄族民生气的劲儿挺可爱，马志明陪小话的状态确实可乐。据马志明说黄族民有时候是真生气，可能和革命家庭家世有关，对有些包袱比较敏感，不过这样也好，起码观众看着过瘾。当然，老听户们津津乐道的还有黄族民的现挂，比如著名的“又高又瘦那是你爸爸”，还有他重复的“你爸爸才…你爸爸才…”，这个重复看似简单，其实就是捧哏的精心设计，让包袱效果最大化。黄族民的捧哏虽然是马志明为自己量身定做的，但黄族民有自己的特点和研究，也善于发挥自己的长处，因此他和马志明的搭档不仅稳当还屡有惊喜，他也成了不折不扣的大量活。

马志明有过几个记名徒弟，卢福来于克志两个人情徒弟，还有两个挂名徒弟，但马志明从来不承认，他承认的徒弟只有自己亲自教出来的黄族民。虽然黄族民比马志明只小了五岁，两人算是同辈人，但有阎笑儒拜师马三立的例子，马志明收黄族民自然没啥大不了的。据说相声行里曾有不同的声音，但以马志明的辈分和家世，他说黄族民是他徒弟，别人也无法反驳，再说了，黄族民事实上就是马志明的入室弟子啊。虽然马志明是相声世家名声在外，黄族民是业余转行在相声行里没根没基还没有名气，而且两人还是师徒关系。但马志明一直很尊重黄族民，遇到去外地演出的机会，别人都是让徒弟或搭档提前到家里集合等车接，马志明从来都是带着车专门再接一趟黄族民。出去演出，对方招待马志明在主桌，让黄族民和工作人员一桌，但马志明特别要求必须和黄族民同桌才行。等到两人合作十年后，黄族民申请调到天津曲艺团的报告一直批不下来，马志明以提前退休相“要挟”，终于给黄族民办成了这件事。

黄族民这边，也曾遇到过有人拿收入挑唆，但黄族民从来不搭理这种无聊的事，他认准了马志明这个师父也认准了这个搭档。可见，马志明和黄族民能一起顺顺当当搭档这么多年，不光是艺术上的互相成就，还有就是人格上的互相吸引，两人是师徒更像老朋友老伙计。有人说现在德云社的阎鹤祥有点儿像黄族民，笔者品一品感觉确实有那么些意思。此外，德云社还有一个“大黄”郎鹤焱现在名声在外，但在相声迷和老听户那里，“大黄”永远是大家对黄族民的爱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