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知青孙辈回沪政策 九十年代知青回沪政策

倾听寂寞2022-07-04 21:31:35情感3159

代替兄长插队,他毅然报名下乡;嫌农村太苦,他又做了人人都瞧不起的“逃兵”;被追后后,他在北大荒待了七年才回到家乡上海,可是家里早已物是人非,亲二哥看不起他,嫌弃他太穷,他负气回到了那个曾经让他苦不堪言的东北农村,从此那里扎了根。居国富,土生土长的上海人,那年国家号召全国城市知识青年,下到各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参与垦荒拓田等农村生产任务。

1968年,上海政府出台了“上山下乡”政策,每个家庭符合插队条件的适龄年轻人的比例是3:2。

由于居国富的家中姊妹众多,他思前想后,最终决定将自己的二哥给替换下来,居国富说:“二哥,你留在上海吧,家里得有你这个兄长照看。”他虽然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行,可是临到报名时却犹犹豫豫起来,没办法,毕竟谁不知道农村不比城里头过得舒适呢?拖延了将近1年,居国富虽然有些后悔,但是“海口”已经夸下,最终,他报名后,很快被安排到了黑龙江的某个兵团插队。

当居国富来到了被人们称为北大荒的这片土地后,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个错觉:这里真的适合人类生存吗?旷野之间满目荒凉,这个仿佛未开化的地方就是自己未来几年生活的地方吗?身为一个上海人,完全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,更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习惯。东北大酱的气味让他接受不了,玉米面儿这样的粗粮更是难以下咽,居国富最初一连好几天忍着不吃饭,可是这里没人惯着他,几天下来他瘦了好几斤,终于吃不住饿的他最终还是慢慢地适应这简陋的伙食。

而垦荒工作更是要命,那时的他刚满20岁,在上海时,哪里干过什么农活。下雨了,一帮子城市里来的知青们就在下地收麦子,没办法,泥泞松软的土地下不去收割机,他们就得弯着腰在地里一点一点捞麦子,水泡了的麦穗沉的要命,两人一组需要像抬担架似的,有时候双腿陷进泥土里,脚都拔不出来。“青纱帐”这词儿够美吧?但是只要是在苞米地待过的人肯定说不出来这话,玉米杆子上的带着的细密的“锯齿”把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剌的到处都是血道子。

冬天就更难受了,北大荒那边下雪早,那年10月份就下大雪了,东北这天寒地冻的,居国富这个上海人除了头几天觉得新鲜外,往后的日子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“风掣红旗冻不翻”。那铺天盖地的雪沫子随着大风一刮,狗皮帽子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冰霜,硬邦邦的,人的眉毛上脸上也都挂着霜。

有的知青没听连队里的嘱咐,耳朵垂儿和脚趾头都被冻伤了,冻疮痒得要命,一挠还生疼。等到第二年的春末,居国富终于忍受不了了,他找到几个从上海过来的知青,打算商量“逃跑”计划。几人一拍即合,他们凑在一起盘算,最后决定从隔壁农场那边的坐班车去福利屯儿的那个小车站,听说那边有一趟列车能到市里。于是,他们便凑了凑钱,当晚几人溜出宿舍,来到连里存粮的那间仓库里生生熬了一整夜不敢睡觉。东方刚泛起鱼肚白,他们便趁着四下无人,匆匆忙忙地徒步到隔壁农场去坐班车,经过四五天的提心吊胆,终于辗转回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上海。

居国富就这样安逸地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,结果很快兵团那边便发来消息,让他立刻归队。最终,他哭嚷着被家里人给送上了回黑龙江的火车。回到连队里的他受到了严厉的处分,在他所属的那个班里,他垂头丧气地挨了一轮批斗,从那以后,他总感觉别人看他的目光带着鄙夷,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。但是,在农场里的生活还是那般艰苦又枯燥乏味,整日整日地劳作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有时候他偷懒躺在草垛上望着家的方向,不禁感慨到,这广阔的天地,真像牢笼啊。

02

后来,他便逐渐忘了这个念头,因为爱情冲淡了他的思乡之情。是的,他恋爱了,跟一个新来的女知青搞对象,那几年他再也不喊着回家了,干起活来也有劲了。

1977年,居国富认识了一个本地的姑娘,他被这个东北女孩的直爽性格所吸引,很快两人便开始了交往。后来,国家放开了政策,允许知青们回返原籍,居国富本来也有些心动,可是看到女朋友踌躇的眼神,他又犹豫了,经过几天的思考,他对那个姑娘说道:“你要是跟了我,我就不回上海去了。”最后,居国富在女友的害羞地点头后,下定决心留了下来。那年年底,居国富和女友回到老家上海完婚,可是还没待上几个月,便匆匆忙忙地回黑龙江去了。

原来,居国富实在忍受不了二哥一家的白眼,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二哥会对他各种“冷嘲热讽”,难道穷也有错吗?就在居国富负气回到了东北后,没多久,国家彻底放开了知青的返乡政策,同在北大荒插队的三哥大老远地赶过来问他回不回上海。居国富想了一下,拒绝了三哥一块回上海的打算,他有着自己的考虑,一来,父母早就去世了,家里的那套小房子拢共不到20平米;二来,二哥已经结婚了,一家三口挤在一块,家里还有弟妹们,再加上三哥要是回去了,那套小房子还能着得下他吗?他苦笑了一下,让三哥给他带句话回去,他说道:“咱爸妈留的那房子,你让兄弟姊妹们看着分吧,我不要了。”

此后,居国富彻底在这里扎了根,曾经他最厌恶的农场生活,现在已经习惯了,不就是艰难点,苦点吗?后来,他和妻子生了个女儿,本就不富裕的家里,变得紧巴巴的,那段时间可愁坏了居国富,最后他凑了凑钱,买了几头小猪开始养。那年头,猪肉的价格差不多8、9毛一斤,他算了算,这百十斤肉差不多一年能卖出个一两百左右。

他说,养猪是个技术活,有些时候猪比人还难伺候,就拿喂饲料来说,一天三顿饲料不能缺,还不能晚点,为了让猪长膘儿,他对待这些猪崽子们,比对亲闺女还好。经过居国富起早贪黑地努力下,家里的日子算是好了起来。

03

那年国家搞土地承包制,居国富又兜兜转转地种起了地,只不过好多地都被其他人给分走了,结果轮到他时,就领到了500亩连经验老道的老农也忍不住发愁的洼地。领地的时候,恰好是种大豆的时节,但居国富非但没有随大流种豆子,反而还不顾别人反对,种起了小麦。正当全连人想看他笑话时,他那500亩地势较差的田,愣是迎来的大丰收。那年,他一亩地就收了400多斤麦子。

连队里亏得都当底裤了,只有居国富不亏反赚。可没等他高兴多久,连里下达了指令,让他接手一个今年亏了近10万块的联合户农场。闻听此言,这给居国富气笑了,他正打算果断拒绝的时候,谁料连里却告知他如果拒绝,那分给他的500亩地就要给别人种了。无奈之下,居国富不情不愿地去那个农场做指导工作去了,可当他带着农场里的十来户家庭撅着屁股在农田里干了整整一年,可到了年底,本以为今年收入肯定会有起色,谁能想到反而还亏了二十多万块钱。

居国富坐不住了,往日他都把心思放在耕田种地上,此后他便逐渐将注意力搁在管理上,美国多久,还真叫他查出为啥会亏损的原因了。原来,联合户里“有人手脚不干净”,这可难倒了居国富,都是一块儿吃大锅饭的,你偷点儿,我拿些的,都说法不责众,他也没了办法。

04

后来,居国富又领着农场里的大伙种小麦,这次经过他的严格管理,再加上他丰富的经验,眼看着就要迎来场大丰收。可是谁也没想到,一场变故让他们打了“水漂儿”。那年,当颗粒饱满的麦穗将麦秆儿给压弯了腰,黄澄澄地看着就欢喜,居国富在这时却接到了一个指示。

居国富说到这里就恨得牙根儿痒痒,原来,农场上面领导视察后,催促居国富安排收麦子,但是居国富当时觉得收小麦的时机还不到,决定在等几天。可领导接下来的操作却让他始料未及,原来,那天居国富被安排到隔壁连队里进行考察去了,等回来的时候,他看到他辛辛苦苦种的麦子已经被放倒了。最后一打听,才知道上面那位领导居然趁着他去考察的空当,借来十几台收割机,一口气把麦子给放倒了。正当他气愤不已的时候,天上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,“坏了”,居国富表情凝重,因为等雨下大了,麦子不就全泡了水了?

雨越下越大,收割机下不了田,上面领导一看,赶紧组织收麦子,可这回没人理他了,之后又都纷纷罢工不干了。眼看小麦躺在地里雨打风吹的,农场的领导坐不住了,可他又抹不开面子,于是安排居国富去挨家挨户给农户们做工作。谁知道居国富刚敲开一户人家。就被一句“得加钱”吃了闭门羹,可加钱这事儿他委实做不了主,他夹在农户和上头之间两头为难,最后实在没法了,他只能东拼西凑地凑出笔钱,先给垫上。终于,一群人不情不愿地收麦子去了,结果为时已晚,持续降雨让地里躺倒的麦子全发了芽,居国富悲哀的将自己辛勤一年倾注心血付之一炬。

那年头,承包土地的亏损是要分摊到个人手上的,居国富是领头人,这笔帐最后就算到了他的脑袋上。自打他接手这片农场后,愣是莫名其妙地背了将近50万的欠款。身心俱疲的他,最后兜兜转转地,一直到下岗前才把这笔债务还清了,可当他下岗时,却又出了“幺蛾子”。

原来,农场那边发不出他下岗的补偿,最后居然给了他20只羊,居国富只好苦笑地接受了,养羊就养羊吧,反正不是还养过猪吗。

05

时间兜兜转转地过去了40来年了,居国富忽然想回老家看看,于是他将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揣到怀里乘车去往上海。由于当年跟二哥他们一家置过气,他抹不开面子住到家里去,遂就近一家酒店,但没想到二哥一家似乎忘记了当年那点恩怨,对他十分热情。

这让居国富分外感动,跟二哥一家子逐渐有冰释前嫌的倾向,但是时间久了他忽然悲哀地发现,二哥压根就不是“良心发现”,而是看在自己回来后出手阔绰,才一改嘴脸。很快,居国富心灰意冷地回了黑龙江,此后也很少跟上海这边的亲属们走动了,因为越是来往越心寒。

结语

抛开这笔理不清的糊涂账不谈,居国富的人生的确充满了坎坷,年少时,替兄长“插队”,却换来如此待遇,只不过居国富的内心最终被岁月抹平的心头的褶皱,再回头时尽是一片哀色,忽然想到一句话,世间事似乎皆可恕,却不知道该原谅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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