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怀陈忠实先生为什么提到白鹿原 浅评陈忠实与白鹿原

梧桐正在读书：书评系列今日共读：陈忠实《白鹿原》

作品简介：

《白鹿原》是著名作家陈忠实先生的长篇小说，小说以白鹿原为主要背景，讲述了白鹿两大家族跨越三代的恩怨情仇，以小见大地勾勒出从清末民初到建国之初，长达半个世纪的民族兴衰史。自发表之日，《白鹿原》已经在全球刊印160万册，获得中国小说界最高荣誉奖项——茅盾文学奖。由它改编的同名电影、电视剧等一经播出，均取得了良好的口碑。可以说，它是一本真正的史诗级长篇著作。

偏远的白鹿原上，世世代代流传着一句古训：“白不离鹿，鹿不离白。”白鹿两家，远看是生活在白鹿村里的两大家族，各自安营扎寨，养育后代，互不干涉；近看更像是同一片土地上连根生的两棵树，互相缠绕盘旋，互相汲取养分，谁也离不开谁。除了两家上百年的家族牵绊外，他们之间的联系，更多的是彼此间从态度、格局、尊严上的相互较量。曹植说，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。但毕竟是白鹿原上最有实力的两个家族，既然牵扯在一起，又怎么可能不被比较呢？尤其是对于白嘉轩和鹿子霖来说，这种比较几乎成了他们的宿命。白嘉轩和鹿子霖谁更胜一筹？从一件事上就能看出来。

白嘉轩执掌白家之后，为了扩充自己的产业，经常收购附近村民的土地。每次看到来卖地的人经济上有困难，他还会多加一点价钱，当作自己的心意。一天，白鹿村的李家寡妇也找到白嘉轩，想要把自家的六分水地卖给他。看着李家孤儿寡母，生活不易，白嘉轩慷慨地说：“甭说卖地，就是周济给三斗五斗的，也是应该的！”于是，在原来价钱的基础上，白嘉轩又给李家寡妇加了五斗。价钱谈好之后，白嘉轩牵着自家的骡马，准备把刚买的地犁好。可他刚到地上，就发现鹿子霖已经提前站在了地上。白嘉轩跑过去问鹿子霖：“子霖，你怎么在我的地里插铧跑马？”鹿子霖假装惊讶地说：“这是我的地呀！”白嘉轩说：“这得凭契约说话，不是谁说是谁的就是谁的！昨日李家寡妇已经签字画押了。”眼看白嘉轩不肯罢休，鹿子霖气势更强，随即说：“谁管你们黑间做下什么事！李家寡妇借过我五斗麦子，八块银元，讲定用这块地作抵押，逾期不还，我当然就要套犁圈地了！”两人各执一词，谁也说不过谁。等到后来冷先生过来劝解，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。

原来，李家寡妇之前先把自己的地当给了鹿子霖，换了五斗麦子，八块银元，但当时也只是说借，并不是真的要把地卖给鹿子霖。后来，李家寡妇听说白嘉轩经常周济周围生活拮据的人，开出的价格也比别家要高，所以她改变主意，准备把地卖给白嘉轩，用卖地的钱去还鹿子霖的欠款，中间还能赚一些差价。也就是说，这件事从表面上看，白嘉轩和鹿子霖都没有错，因为李家寡妇中间摆了这一道儿，才惹出这些事端。但当故事继续进行，书中开始描写白嘉轩和鹿子霖两个人的心理活动时，我们才发现，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。当白嘉轩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家寡妇从中捣乱时，他气愤至极，一直骂李家寡妇：“真正的婆娘见识。”可他也觉得，这件事也不应该全怨李寡妇，毕竟她也是只是想赚点钱。如果说李寡妇是无意造成了这样的矛盾的话，那鹿子霖一定是故意挑起这些事的。“权且李家寡妇是女人见识，你来给我说一句，我怎么也不会再要她的地！你啥话不说拉马套犁就圈地，这明显是给我脸上撒尿嘛！”在白嘉轩看来，鹿子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，就是想通过这件事，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。

李家寡妇与白嘉轩签订卖地协议的时候，鹿子霖就已经知道了。之所以假装不知道，就是想从这件事上赢过白嘉轩，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。对于鹿子霖的心里活动，书中是这样描写的：“李家寡妇与白嘉轩签字画押以后，鹿子霖当晚就知道了。当双方以及中间人冷先生，一齐按下蘸了红色印泥的食指的时候，鹿子霖已经作出明早用骡马圈地的相对措施了。”从这里可以看出，鹿子霖是故意的。鹿子霖把整个卖地的过程向父亲鹿泰恒说一遍，鹿泰恒问：“你看咋办呢？”鹿子霖就说了他的办法，又对这办法作了注释：“倒不在乎李家寡妇那六分地，这是白嘉轩给我跷尿骚哩！”鹿泰恒说：“能看到这一点就对了。”你看，其实鹿泰恒默许了儿子已经决定的举措。在他看来，白秉德死了以后，其儿子白嘉轩的厄运已经过去，翅膀也硬了，注定会是儿子鹿子霖的潜在对手。在他尚健在的时日里，应该看到儿子起码可以成为白嘉轩的一个对手，不能让对方一直凌驾于自己儿子之上。官司一定要打，还要打到底，倾家荡产也要打赢这场官司。也就是说，鹿子霖在意的并不是卖地这件事本身，而是觉得白嘉轩买地打了他的脸，所以他一定要在这件事上与白嘉轩一争高下。而在白嘉轩看来，这就是一桩简单的卖地事件，只是顾及了李家寡妇生活不易，才多加了五斗米，根本无意与鹿子霖相较。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，白嘉轩与鹿子霖在为人处世上，差的是心胸，更是格局。

何为格局？格局指的是一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与对待问题的做法。格局大的人，不会因为眼前的利益暗暗较劲，他们只会看向更远的地方。而格局小的人，稍微有一点变动，他们就会联想到自己。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守好自己的家门，天天想着如何争权斗势，那么肯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，再去兼顾自己的发展。从分地这件事上可以看出，白嘉轩就是一个格局比较大的人。因为当李家寡妇想要把地卖给他时，他是完全可以按照原来的价钱进行买卖的。公平交易，没有任何问题。但李家寡妇毕竟生活困难，若是这样买卖，难免会让人说“趁别人有难，便宜收别人的地”，稍有不慎，就会落个“趁人之危，不讲人情”的名声。这时，如果他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五斗，那这件事再传出去，就不再是“白嘉轩买了李家寡妇的地”，而是“白嘉轩接济了李家寡妇”。只用五斗米，就博得了一个好名声，这样的心思，鹿子霖绝对想不到。因为这是白嘉轩的格局，他没有。

反观鹿子霖，当他知道李家寡妇，要把地转卖给他人时，他只想第二天赶紧拿这件事做文章，好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。殊不知，就算他赢了这场官司，也不会有人真的高看他一眼。谁愿意拥护一个趁人之危，抓住问题不放，逼迫别人孤儿寡母认错的人呢？所以这场分地事件，鹿子霖从一开始就输了。人与人之间的格局是怎么拉开的？在白嘉轩和鹿子霖身上就可以找到答案。格局大的人不仅想着自己，更想着别人，不仅顾着现在，更想着未来；而格局小的人，只顾着自己，只看着眼前。

格局大的人，重视的不是蝇头小利，而是怎么做才能对自己的未来有所助力。他们站得更高，看得更远，自然也会发展得更好。有格局的人，都有明确的目标，就像白嘉轩一样，一辈子都想着把白鹿原打造成一个守礼守教的完美世界。所以在达成这个目标之前，他不会让自己有一刻的松懈。这也意味着，他们的底线都很高，不允许自己轻易犯错。因为他们知道，一旦犯错，就会偏离自己的目的地。格局，目标，底线，想要成功，这三者缺一不可。这也是为什么，直到最后，鹿子霖都没有比过白嘉轩的原因。由此可知，做人还是要多学白嘉轩，不要学鹿子霖。毕竟，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，若没有格局，断了后路，才是真的得不偿失。

今日话题：你们觉得鹿子霖的格局小，主要体现在哪？来留言聊聊你的观点吧。